残叶(番外6)
当第一缕阳光升起，喷洒在城市高楼的玻璃窗上，整个燕城被照亮一半，另一半陷在阴影里
倒也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昨晚紧闭的窗帘被人拉开，光就这么挤进来，狭小的房间一下子就亮堂了
床上的人轻闭着眼睛，呼吸很均匀，这是他第一次，萌生出不愿意起床的念头来
手下意识往身边探
位置已经空了……
心里突然跟着顿一下
孟宴臣一下子就坐起来，先是打量了这间屋子
昨晚他根本没空好好看叶子的生活环境
房间不大，依然很整洁，每个东西都被归置得很好
可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眼神落到床头柜上，眼镜在上面好好地放着，底下还是被垫了一张纸巾
拿起来戴上，看向关着的门，孟宴臣心里突然有一丝紧张，但还是掀被子下了床
门被慢慢打开，屋子的全貌也慢慢展现在眼前
风透过开着的窗吹起来，窗帘被缓缓拂起，轻扫过干净的地面
东西都被规规矩矩地摆着，没有一点杂乱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宁静和安好，可孟宴臣越来越心慌
她人呢……
孟宴臣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到了另一个关上的门面前
试探性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他静止在原地，再没有动作，也没喊
这里除了他没人，他一出卧室就感觉到了……
孟宴臣一点也不相信那种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也不愿意……
昨天从头到尾叶子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她更没有许下任何她不会走的承诺
这算什么……
“喵～”
软糯的声音引起孟宴臣注意，垂着的头抬起来
欧耶在沙发旁边，努力伸手够他的外套
是昨天随意丢下的那件，已经被捡起来搭在了沙发扶手上
叶子的那件已经不见了
“……”
静默几秒后，孟宴臣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抄起外套
“喵——”
欧耶被他吓了一大跳，往旁边跑过去
孟宴臣又急促地往门口走，手还没扶上把手
门就被打开了……
叶子愣在门口，然后从头到脚打量他，犹豫着开口
“去哪儿啊这么着急，鞋都不换”
男人盯着她，听了这句话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脚
还穿着拖鞋……
叶子已经侧身进了屋子，顺便把门给带上
“洗漱完来吃早餐吧”
孟宴臣跟着她，站到她旁边，语气有些急迫
“你去哪儿了？”
“……”
叶子抬头看他，没说话，片刻后，抬手把拎着的袋子在他面前晃晃
孟宴臣顺着她的手看了看
“……”
真是傻了……
叶子没说什么，递了个袋子给他
“牙刷和毛巾，洗手间在那儿”
孟宴臣低头看看，抬手接过，又抬头看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子侧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有点困惑，男人没说什么，慢悠悠地走进洗手间
放水，漱口，刷牙……
孟宴臣边刷脑子边转，思绪混乱得很
比第一次在她家更乱……
开了门，叶子已经把早餐都摆好，看他走出来，抬手把筷子递给他
“还是老三样，包子，豆浆，油条。”
“嗯……”
孟宴臣拉开凳子坐下，看着女孩儿，对面的人已经自顾自吃了起来
“应该我去买的，我起晚了，对不起”
叶子没有在意
“没事，我饿了，就自己去了”
孟宴臣还是没动
“那下次……”
“孟董…”
叶子手上的豆浆一放，有点无奈地看向他
“昨晚累了这么久你不饿吗，还有力气说话”
“……”
“……”
孟宴臣就这么盯着她，整个人都怔住
叶子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话赶话的就……
两个人愣了半天，默契地移开眼神，又不约而同地动作
一个拿起豆浆喝，一个夹个包子咬
“……”
没人说话了
叶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瞟了他一眼，突然晃了一下神
孟宴臣的耳廓已经红透了
……
可男人到底开了口，把筷子放下，很郑重
“叶子……”
女孩儿抬起头看他，孟宴臣的眼神很迫切，也很真诚
“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耳朵更红了……
叶子盯着他，没点头也没回答，然后慢慢移开眼神，低头咬了口包子
孟宴臣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神黯淡下去，也跟着不说话了
慢慢垂头，拿了筷子，夹起包子咬了一口
也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孟宴臣”
“……”
落空感还没有褪去，听到她的声音，他还是抬头，专心地看着她
叶子盯着他的样子，有点发笑
“我会对你负责的”
神情茫然了片刻，然后呆呆地出声
“……你答应了？”
“我没说不答应吧”
“……你不走了？”
“我也没说过要走啊”
“……”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屋子就沉浸在这里面，桌子上的热气缓缓上升，融进光里
气氛里的最后一丝尴尬也散去
没有人再出声
但好像两个人的心里都被撞了一下，像掷了一颗石子到平静的湖面
涟漪就一圈一圈荡开
那是满足的具象
……
评论(16)